第34章 血灯照心渊佛堂微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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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府深处那间僻静的小佛堂,檀香袅袅,烛火昏黄。佛像低眉垂目,悲悯地注视着红尘苦难。
徐妙锦抱着裹在锦被里的朱高燧,蜷缩在冰冷的蒲团上。殿外呼啸的风雪和隐约的喧哗仿佛被厚重的殿门隔绝,只余下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浓得化不开的悲伤。朱高燧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依旧微微颤抖,红肿的大眼睛空洞地望着跳跃的烛火,泪水无声地滑落。
“姑姑…” 他细若蚊蚋的声音带着巨大的迷茫和恐惧,“…娘…娘是不是…再也不会回来了?就像…就像张叔那样…躺在一个…冷冷的盒子里…”
徐妙锦的心像被狠狠揪住,痛得无法呼吸。她用力抱紧怀中的小身体,声音哽咽:“燧儿…别怕…娘…娘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…守护着我们…她在天上…看着燧儿呢…”
“天上…” 朱高燧喃喃重复,小脸上没有丝毫被安慰的迹象,反而更加悲伤,“…那里冷吗?娘穿得那么少…她会冷的…” 他想起梦中母亲穿着单薄僧袍站在风雪里的样子,小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。
徐妙锦再也抑制不住,泪水汹涌而出。她将脸埋进朱高燧带着奶香味的颈窝,无声地哭泣。仪华姐姐…你看到了吗?孩子们…他们需要你啊…你怎忍心…
就在这时,佛堂厚重的殿门被猛地推开!一股裹挟着雪粒的凛冽寒风瞬间灌入,吹得烛火剧烈摇曳!
朱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如同裹挟着寒流与血腥的煞神。他玄色的袍角翻飞,脸上是未干的泪痕和暴怒后的冰冷余烬,更深处是无法掩饰的疲惫与一种濒临崩溃的脆弱。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,瞬间锁定了佛龛前相拥而泣的徐妙锦和朱高燧。
“父…父王?” 朱高燧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和父亲身上恐怖的气息吓得浑身一僵,小脸瞬间惨白,下意识地往徐妙锦怀里缩去。
朱棣没有理会幼子的恐惧。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徐妙锦身上,声音嘶哑低沉,如同砂纸摩擦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一丝…近乎失控的急迫:
“徐妙锦…那药…那清心莲丹…从何而来?!”
他猛地摊开手掌,那枚温润的白玉小瓶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,瓶口敞开着,空空如也。“…可是…仪华所留?!”
徐妙锦被朱棣那如同实质的压迫感逼得几乎窒息。她看着那枚空瓶,看着朱棣眼中翻涌的复杂风暴——有暴怒,有质疑,有深不见底的痛苦,还有一丝…她从未见过的、近乎绝望的哀求?她瞬间明白了朱棣为何而来!高炽!高炽不行了!
巨大的恐惧和责任感瞬间压倒了悲伤。她用力点头,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:“是!是姐姐给我的!就在她下山前…在庆寿寺禅房…亲手交给我的!她说…她说王府恐有大变…此药…或可…或可救急…”
“下山前?!庆寿寺?!” 朱棣的瞳孔骤然收缩!仪华下山前就预感到了危险?!还将这救命的药留给了妙锦?!为什么?!她为什么不自己带着?!难道…难道她下山时…就抱了必死之心?!这个念头如同毒蛇,狠狠噬咬着他的心脏!
“她…她还说了什么?!” 朱棣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,一步踏前,巨大的身影笼罩着徐妙锦,眼中是焚心蚀骨的急切!
徐妙锦被他的气势所慑,脑中一片混乱,努力回忆着:“姐姐…姐姐说…‘此药仅有三粒,慎用’…她还说…‘王府之内…人心叵测…万事…小心’…” 她顿了顿,看着朱棣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眼神,猛地想起什么,“…对了!姐姐…姐姐下山时…好像…好像还带着一个…一个很小的、绣着莲花的…锦囊!贴身藏着!我…我没看清里面是什么…”
“锦囊?莲花?” 朱棣眉头紧锁,脑中如同电光火石!葛诚书房搜出的那个锦囊!里面装着仪华的僧袍碎片和那枚“佛”字玉佩!仪华贴身带着的锦囊?!它怎么会出现在葛诚那里?!是仪华交给他的?还是…被人夺走?!
巨大的谜团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朱棣!仪华…你到底做了什么?!你在防备什么?!
“父王…” 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,打破了朱棣混乱的思绪。
朱棣猛地低头。
只见朱高燧不知何时已从徐妙锦怀里微微探出头,红肿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,小脸上满是泪痕。他伸出小小的手指,指向朱棣紧握在另一只手中、那方包裹着断发和证物的素白丝帕。丝帕的一角,因为朱棣用力过度而松开,露出了里面那枚碧绿温润的、刻着“佛”字的玉佩一角。
“…那个…凉凉的石头…” 朱高燧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懵懂和一丝奇异的笃定,“…娘…娘也有一个…差不多的…她下山前…在禅房里…对着它…掉眼泪…燧儿…燧儿看见了…”
轰——!
如同惊雷在朱棣脑中炸响!
仪华…也有这样一枚玉佩?!对着它…掉眼泪?!下山前?!
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!仪华预感危险,留下救命药!她贴身带着绣莲锦囊(很可能装着玉佩),却在王府遇袭后,那锦囊离奇出现在“内应”葛诚书房!而高燧…竟亲眼见过仪华对着一枚相似的玉佩落泪!
这玉佩…是仪华的?!它和道衍有什么关系?!仪华为何对着它落泪?!它为何会成为栽赃的“证物”?!仪华下山…究竟是自愿,还是…被某种东西胁迫?!
一股混杂着剧痛、悔恨、被欺骗的巨大愤怒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恐惧,如同狂潮般席卷了朱棣!他自以为掌控一切,却连枕边人最深的心事和危机都一无所知!甚至在她死后,才从幼子口中窥见一丝真相的碎片!
“噗——!”
急怒攻心之下,一股腥甜猛地涌上朱棣喉头!他强行压下,身体却剧烈地晃了一晃!眼前阵阵发黑!
“王爷!”
“父王!”
徐妙锦和朱高燧同时发出惊呼!
朱棣猛地伸手扶住冰冷的佛龛,才勉强稳住身形。他低下头,看着怀中幼子那充满惊恐和担忧的小脸,看着那酷似仪华的眉眼…心中那座由铁血、暴戾和猜忌筑成的坚固堡垒,在这一刻,被这稚子无心的话语和巨大的谜团,彻底击得粉碎!
他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蹲下身,不再是以帝王的姿态,而是像一个被彻底击垮的、普通的父亲。他伸出颤抖的大手,第一次,主动地、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小心翼翼,轻轻拂去朱高燧小脸上的泪痕。
“燧儿…” 朱棣的声音嘶哑破碎,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陌生的、近乎哀求的温柔,“…告诉父王…那玉佩…娘亲的玉佩…是什么样子的?她…她还说了什么?…”
**二、 残烛将烬:妙锦搏命**
承运殿暖阁内,气氛已降至冰点。
朱高炽躺在床榻上,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、带着血沫的呼噜声,仿佛随时会彻底断绝。脸色灰败如金纸,嘴唇呈现出可怕的青紫色。王太医和另一名太医面无人色,额头上冷汗涔涔,手中的银针都在颤抖。他们用尽了所有手段,甚至将王府库房里那支珍藏的百年老参熬成浓汤强行灌下,依旧如同石沉大海!世子心脉的生机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!
“王…王太医…脉搏…快…快探不到了!” 年轻太医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彻底的绝望。
王太医的手指死死按在朱高炽纤细的手腕上,指尖传来的微动几乎消失。他眼中一片死灰,颓然道:“…准备…后事吧…世子…油尽灯枯了…”
暖阁内瞬间死寂!侍女们捂着脸,压抑的哭声低低响起。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淹没了每一个人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时刻!
“让开!”
一声嘶哑却异常坚定的断喝在门口响起!
徐妙锦抱着朱高燧,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!她脸色苍白如纸,嘴唇干裂,眼中却燃烧着不顾一切的决绝火焰!在她身后,跟着脚步踉跄、脸色铁青却眼神异常复杂的朱棣!
“药!还有一粒!” 徐妙锦冲到床前,根本来不及解释,飞快地从自己贴身的内袋里,掏出了那个温润的白玉小瓶!瓶内,赫然还剩下一粒碧绿晶莹、散发着清冽莲香的丹丸!这是最后一粒!是姐姐留下的最后希望!
“快!温水!” 徐妙锦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,目光如电般扫向呆立的侍女。
侍女如梦初醒,慌忙递上半温的清水。
徐妙锦拔开塞子,倒出那粒珍贵的丹丸。看着侄子那灰败濒死的面容,她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和决绝!她不再犹豫,俯下身,捏开朱高炽紧咬的牙关,将丹丸置于其舌根深处!然后,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,她深吸一口气,再次用自己的嘴唇,轻轻覆盖在朱高炽冰冷青紫的唇上!
一股温热的、带着她气息的气流,被她小心翼翼地渡入朱高炽口中!同时,她回忆着姐姐的手法,手指颤抖却无比坚定地在朱高炽胸前点按!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连朱棣都屏住了呼吸,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儿子惨白的脸。
一秒…两秒…三秒…
突然!
“咳咳咳…!”
一阵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咳嗽声,如同天籁般响起!
朱高炽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!一口带着血块的暗红浓痰被他咳了出来!随即,他那紧闭的眼皮剧烈地颤抖起来!原本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,如同被重新点燃的烛火,猛地变得清晰、有力了一些!虽然依旧艰难,但那确确实实是生命的搏动!他灰败的脸上,那层浓郁的死气,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驱散了一部分!
“活了!世子缓过来了!” 王太医失声惊呼,老泪纵横!看向徐妙锦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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