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清晨炮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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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元帅行辕内，凝重的氛围仿若暴风雨将至，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
巨大的行军地图高悬在墙壁，山川、关隘与行军路线被密密麻麻地标注其上，墨线与笔痕在摇曳烛光下清晰醒目，仿佛一场悄无声息的战争正在纸面缓缓铺展。

朱文正端坐主位，身姿笔挺，面容冷峻，目光中透露出久经战场洗礼的坚毅。

他没有着官服，也没有着战袍，而是身着一袭黑色长袍，领口与袖口处绣着精致银线花纹，一举一动间，尽显尊贵身份。

下首依次坐着朱文英、朱文刚、薛显、蓝玉。朱文英身着藏蓝色劲装，身形矫健，眉眼间满是精明，手指轻轻敲击桌面，若有所思。

朱文刚厚重的褐色铠甲在身，双手抱胸，肌肉紧绷，满脸写着不耐烦；薛显豹头环眼，双眸炯炯有神，一袭素色长袍，眼神却锐利似鹰，平静地等待主帅指示。蓝玉则穿着轻便黑色短打，年轻面庞带着几分不羁，身子时不时动一下，难以掩饰内心的跃跃欲试。

朱文正抬手扬了扬手中书信，声音低沉，带着丝丝冷意：“来，大家都过来都看看，段功这老小子，病得不轻，到现在还妄图割据大理，要求陛下承认他大理王的名号。”

他语气里尽是嘲讽，好似在瞧一个滑稽可笑的跳梁小丑。

朱文英接过信件，匆匆扫上几眼，“噗嗤”一声笑出声来，那笑声在安静的行辕里格外突兀：“哈哈哈，还说要把云南东部几个州县割让给咱们？我没看错吧，这几个州县不是咱们浴血奋战打下来的吗？”

朱文刚重重哼了一声，声音粗哑：“大言不惭，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。这老东西，拿咱的地盘割让给咱，玩什么文字游戏！”

说着，将信用力拍在桌上，震得烛台上火苗晃了几晃。蓝玉则凑过头看了看信，嘴角一勾，露出个促狭的笑：“嘿！别说，这老小子还挺‘大方’，把阿盖公主送给咱大都督了。”

朱文正脸色一黑，瞪了蓝玉一眼：“蓝玉你小子！什么时候了，还没个正形。”蓝玉缩了缩脖子，脸上却仍挂着笑意。

“既然他不懂事，那咱就提醒提醒他。”朱文正深吸一口气，沉声道：“朱文英，调两门重炮、一百尊虎蹲炮，再带五千火枪兵，到城关下进行实弹演习。老家伙见识浅、胆子小，让他见识见识咱们大明的实力，就知道该怎么跟咱们说话了。”

“轰隆”一声巨响，炮声如雷，打破了清晨的静谧。

睡梦中的段功猛地惊醒，心脏突突狂跳，几十年了，还从未有人敢这般惊扰他的清梦。

他猛地坐起，手忙脚乱地抓过一旁的衣物，声音颤抖又带着愤怒：“外面怎么回事？扰我清梦，都不想活了吗？”

贴身侍卫匆匆冲进屋内，“扑通”一声跪地，声音带着惶恐：“大总管，小的也不清楚，听这炮声，好像是从城外传来的。”

“炮声？”段功瞬间瞪大了眼睛，脸上血色尽失。大理的军备他再清楚不过，只有几门射程短、威力小的碗口铳，绝不可能发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声响。

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，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：难道是明军攻城了？慌乱之下，他忙不迭地冲侍卫喊道：“还愣着干什么，快出去探听消息！”

没多会儿，探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，声音带着惊恐：“大总管，是大明军队在城外放炮，说是在演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