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倒流轮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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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色种子在我掌心脉动，像一颗微型心脏。

\"第七次轮回开始的地方...\"我喃喃重复楚月的话，皮肤上的树纹随着呼吸明暗变化。新树嫩枝从四面八方探来，轻触种子表面，发出风铃般的脆响。

石大力拖着受伤的腿走来，斧柄上的嫩芽已经萎靡：\"是青木家的祖祠。六年前白夫人第一次接触我们的地方。\"

苏璃突然按住太阳穴，冰晶从她指尖蔓延到整条手臂：\"不对...我的记忆里...\"她痛苦地蜷缩起来，\"有两个版本...\"

树洞再次震动。透过根系缝隙，我们看到外界的林玥已完成一半转化——左半身变成纯粹的能量体，右半身却开始晶体化。青铜右眼悬浮在她头顶，不断向四周发射黑色光线。每道光线落地处，就有一片区域的时间陷入停滞。

\"她在固化时空。\"石大力用斧头划开手掌，将血抹在眼皮上，\"最多三小时，整个区域就会变成琥珀里的虫子。\"

楚月的幻影在摇曳的树根间时隐时现。比起刚才，她又长大了些，现在看上去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女。最惊人的是，她脖颈处的缝合痕迹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与我胸前相似的泪滴状纹路。

\"哥哥必须现在出发。\"她伸手触碰银色种子，指尖却穿了过去，\"但要小心八滴泪滴的陷阱。\"

\"什么陷阱？\"

回答我的是苏璃。她强行压制住记忆混乱，展开一幅冰晶地图：\"白夫人给的泪滴不仅是定位器...\"她指向我胸口北极星位置的七彩晶体，\"更是收割器。每次轮回结束时，它们会抽取携带者最珍贵的记忆。\"

地图上浮现前六次轮回的终点场景。每次都能看到垂死的我胸口泪滴在发光，而白夫人站在不远处，手中容器里盛放着发光的银色液体。

\"楚月的灵魂碎片...\"我猛然醒悟。

石大力突然用斧头劈向地面。新树根系应声分开，露出下方幽蓝的通道：\"青木祖祠在正下方两千米。但时间不多了——\"他指向外界，\"看林玥脚下！\"

透过缝隙，我看到林玥晶体化的右脚生长出黑色根系，正扎入地面。凡是根系触及之处，土壤都变成透明的结晶，里面封印着前六次轮回的片段。

\"她在制作标本。\"楚月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，\"如果让她完成...\"

一声脆响打断了她。我胸前的七彩泪滴彻底碎裂，露出下方隐藏的第八滴——它根本不是水晶，而是一颗活生生的银色眼球，瞳孔里跳动着微弱的七彩火苗。

所有人都僵住了。那颗眼球转动着，最后盯住楚月。

\"原来如此。\"楚月的幻影突然变得清晰实体，\"第八滴是监视者。\"

苏璃的冰晶长发射出寒气包裹住那颗眼球：\"我们被误导了。以为八滴泪滴是保护装置，实际上...\"

\"七滴收割，一滴监视。\"石大力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——他胸口赫然也有八处疤痕，\"每轮都是如此。\"

树洞顶部突然炸裂。一根黑晶根系刺入，精准地卷住我的腰。在被拖走的瞬间，我看到楚月做出一个决绝的手势——她的幻影化作流光钻入苏璃耳垂上的空环扣。

\"去起点！\"苏璃的声音突然变成楚月与我姐姐的混合声调，\"种下种子前先唤醒守门人！\"

黑晶根系以可怕的速度将我拖向地底。穿过无数结晶化的地层时，我惊骇地发现每层都封印着不同时期的场景——不止前六次轮回，还有更久远时代的碎片：古代战场上，七个穿白袍的人将某种巨大生物分解封印；实验室里，年轻的林玥被强行植入青铜右眼；甚至还有楚月婴儿时期被放在世界树前的画面...

最后停在一片圆形空地。中央矗立着青木家祖祠，但比我记忆中破败许多。祠堂大门上刻着北斗七星图案，每颗星的位置都嵌着不同颜色的晶体——唯独北极星位置空缺。

黑晶根系松开我，缩回地底。我刚站稳，就听到祠堂内传出敲击声。

\"终于来了。\"苍老的声音从门缝渗出，\"带着我的眼睛。\"

木门自动开启。祠堂内部与记忆中的庄严神圣截然不同——这里更像某种生物实验室，墙上挂满装着器官的玻璃罐。中央石台旁站着个佝偻身影，正用手术刀解剖一只银色蜘蛛。

当他转身，我胃部一阵抽搐。这是青木家前任族长，但左眼位置嵌着与我胸口一模一样的银色眼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