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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潮帆影:海上丝绸之路兴盛与古代商籍制度的萌芽
一、陆海易势:宋代海上贸易勃兴的历史土壤
北宋立国之初,燕云十六州的丧失使传统陆上丝绸之路被辽、西夏截断,汉唐以来“凿空西域”的陆路贸易通道逐渐沉寂。与此同时,南方经济在晚唐五代的开发中已超越北方,至宋太宗时期,江南漕粮占朝廷岁入的六成以上,太湖流域“苏湖熟,天下足”的谚语印证着经济重心的彻底南移。这种地理与经济格局的转变,为海上贸易的崛起提供了物质基础。
技术层面的突破更为关键。宋代造船业已能建造载重万石的“神舟”,其“上平如衡,下侧如刃”的尖底设计适应深海航行,隔水舱技术将船舱分隔为多舱,极大提升了抗沉性。指南针在航海上的普及(《梦溪笔谈》记载“舟师识地理,夜则观星,昼则观日,阴晦观指南针”),使海船得以摆脱沿岸航行的局限,开辟跨洋航线。据《萍洲可谈》记载,广州海商已能“舟行过波斯湾,识地理者数十国”,航线从东南亚延伸至印度洋沿岸的三佛齐(今印尼苏门答腊)、注辇(今印度科罗曼德尔海岸),甚至远达阿拉伯半岛的麻嘉(麦加)。
朝廷的政策导向亦至关重要。宋太祖开宝四年(971年)即在广州设市舶司,真宗时期更明确“招诱蕃商,阜通货贿”为国家财政方略。熙宁变法期间,市舶司收入占朝廷财政的2%—3%,至南宋孝宗年间,仅泉州一地市舶之利就达百万缗,占中央财政收入的5%以上。这种对贸易利润的依赖,使宋朝成为中国古代少有的“重商”王朝,为海商群体的壮大提供了制度空间。
二、扬帆沧海:海商群体的崛起与经营网络
宋代海商按身份可分为三类:官商、民间大商人和中小商贩。官商以“纲首”为代表,多由市舶司官员或权贵子弟兼任,如泉州蒲氏家族,其先祖蒲寿庚“以善贾往来海上,致产巨万,家僮数千”,曾垄断泉州香料贸易近三十年。民间大商人则通过合资、股份制等形式组建商队,《诸蕃志》记载海商“每船舶主、纲首、杂事各一人,部领百人”,其中“舶主”即出资主商,“纲首”为船队首领,形成严密的商业组织。
海商的贸易网络呈现出鲜明的层级结构。在东南亚,他们以泉州、广州为基地,在占城(今越南中部)、真腊(今柬埔寨)设立中转港,交换香料、象牙、珍珠等热带物产;在印度洋流域,则通过三佛齐的中介,与阿拉伯商人交易乳香、琥珀、玻璃器;而中国输出的瓷器、丝绸、铜钱则成为“海上通用货币”。1987年发现的“南海一号”南宋商船,船舱内出土数万件龙泉青瓷、景德镇青白瓷,以及东南亚的胡椒、槟榔,印证了当时“海上陶瓷之路”的繁荣。
商业运作模式亦颇具近代色彩。海商普遍采用“合本”制,即多人集资造船,按股份分配利润,如《夷坚志》记载“海贾张生,以船致富,凡三往三返,获利数倍”。为降低风险,他们还发展出“船货保险”雏形,“舶商之船,自苏门答腊回帆,遇风涛则祷于海神,货损则市舶司代偿十之三”(《宋会要辑稿》)。这种商业智慧使海商积累了惊人财富,泉州商人李充“造巨舰,赍丝绸、瓷器,浮海至大食,获利百倍归”,其资产可与州县财政相颉颃。
三、版籍新章:商籍制度的初创与管理困境
随着海商群体壮大,传统“重农抑商”的户籍制度已难以适应现实需求。北宋初期,海商仍被编入“坊郭户”,但因其常年出海、资产流动频繁,导致“人户虚实不可考,商税征收多有遗漏”(《宋会要辑稿·食货》)。熙宁五年(1072年),三司使章惇奏请“立海商籍,令诸州登记船主、纲首姓名、船货数目,岁终诣市舶司核验”,这是中国历史上首次针对商业群体的专门户籍制度——“商籍”的萌芽。
商籍登记的核心是“人船绑定”与“资产报备”。据《庆元条法事类》记载,海商需在出发前向市舶司提交“公凭”(通行证),内容包括“船主姓名、船匠姓名、船上人员年甲、籍贯、货物种类、数量”,市舶司据此建立档案,称为“商籍簿”。这种登记制度解决了三大问题:其一,通过“公凭”防止海商勾结海盗或走私禁物(如铜钱、兵器);其二,按货物价值预征“舶税”,分“抽解”(实物税,一般为10%—30%)和“博买”(政府优先收购);其三,对归国海商核查货物,防止偷税漏税。南宋绍兴年间,泉州商籍登记显示,每年出海商船达180艘,年征舶税约60万缗,较北宋初期增长十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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