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修罗执棋冰河点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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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山行营,中军大帐。
炭火熊熊,驱散了深冬的酷寒,却驱不散帐内凝重的肃杀。朱棣半倚在铺着厚厚虎皮的软榻上,身上裹着玄色大氅,脸色依旧苍白,嘴唇却不再是骇人的紫黑,而是一种失血的淡青。左臂的伤口被重新包扎,隐隐透出药味。他的眼神,不再是濒死时的涣散,也不是密道口那令人心悸的修罗暴戾,而是一种深潭般的沉静。这沉静之下,是历经生死淬炼后,更加内敛、也更加汹涌的暗流。
张玉、丘福、陈亨(朵颜三卫指挥使之一)、以及被紧急召回的北平旧将朱能、张辅等人,分列帐中。空气仿佛凝固,只有炭火偶尔爆裂的噼啪声,和帐外呼啸的风雪。
朱棣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,那眼神平静无波,却带着一种无形的、令人窒息的威压。每个人都感觉仿佛被冰冷的刀锋刮过脊背,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“张玉,” 朱棣的声音响起,沙哑低沉,如同砂纸摩擦,却字字清晰,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“说说…北平…和金陵。”
张玉深吸一口气,上前一步,抱拳沉声:“禀王爷!末将奉令,已与宁王殿下(朱权)达成盟约!朵颜三卫精骑一万五千,宁王护卫军八千,已入北平!张昺、谢贵所部猝不及防,西直门、阜成门已破!其残部退守内城及东、南诸门,负隅顽抗!我军正在肃清外围,分割包围!北平…大局已定!” 他顿了顿,声音更加凝重,“金陵方面,新君朱文圭登基,年号‘靖难’,诏书已明发天下!斥王爷为‘悖逆’,命天下兵马‘共讨之’!齐泰、黄子澄掌控朝局,正调集长江以南诸卫所军,以曹国公李景隆为征虏大将军,统兵五十万…号称百万,不日将北上!”
“五十万…百万…” 朱棣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,那弧度冰冷而嘲讽,仿佛听到了一个拙劣的笑话,“…好大的阵仗…齐泰、黄子澄…看来是铁了心…要本王这颗人头了…”
他的目光转向丘福:“葛诚…找到了吗?”
丘福脸色一黯,单膝跪地:“末将无能!奉张将军之令,趁乱带人潜入北平,秘密搜寻葛诚和被劫僧人慧觉的下落。葛诚…下落不明,如同人间蒸发!但…在葛诚家一处极其隐秘的暗格里,发现了这个!” 他双手奉上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册子。
朱棣示意张玉接过。张玉解开油布,翻开那本纸质粗糙、字迹潦草的册子。只看了几页,他的脸色就变了!
“王爷!这是…葛诚的私密手札!里面…记录了他与金陵某些人的秘密联络!还有…他奉命监视王府的一举一动!尤其是…关于王妃娘娘下山前在庆寿寺的动向!” 张玉的声音带着震惊,“其中一条记载…就在王妃下山前一日,他曾秘密尾随王妃至庆寿寺后山,亲眼看见…王妃在废弃钟亭附近,与一个…全身笼罩在斗篷中的神秘人…有过短暂接触!那神秘人…似乎交给了王妃…一件东西!之后…葛诚便发现书房暗格中…多出了那个绣莲锦囊!”
神秘人?!交给仪华东西?!
朱棣的瞳孔骤然收缩!深潭般的眼神瞬间掀起波澜!他猛地看向矮几上那个白玉匣!仪华遗言“旧襁褓藏钟下秘”…难道…是那个神秘人告诉她的?!那神秘人…是谁?!“血泪佛”的人?!
“还有慧觉!” 丘福的声音带着愤怒和一丝恐惧,“末将带人寻遍了可能关押之地,最后…在城东一处废弃的义庄地窖里…找到了他!但…已经死了!被人用极残忍的手法…割喉!尸体旁…用血…画着一个…**血泪佛像**!”
又是血泪佛像!杀人灭口!
朱棣的眼神彻底冰冷下来。线索断了!葛诚失踪,慧觉被杀!对方在清理痕迹!动作快得惊人!
“道衍呢?” 朱棣的声音听不出情绪,但帐内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分。
众人面面相觑。丘福艰难开口:“末将…末将带人仔细检查过灵堂那具…‘遗体’。确实是道衍大师无疑!脉搏…心跳…全无!尸体已开始僵硬…只是…” 他犹豫了一下,“…只是那伤口流出的血…颜色确实有些怪异…但王太医验看过,确系剧毒致命…”
死了?真死了?
朱棣沉默着。濒死之际那句“道衍没骗”言犹在耳。若道衍真死了,那“没骗”指的是什么?他死前紧握“禅”字玉佩,又是什么意思?那支诡异的冷箭…
“传令。” 朱棣的声音打破了死寂,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铁血,“第一,张玉、朱能,统领本部及朵颜三卫骑兵,三日内,肃清北平城内所有残敌!张昺、谢贵…死活不论!但北平城…必须牢牢握在本王手中!城防交由张辅!”
“末将领命!” 张玉、朱能、张辅轰然应诺!
“第二,陈亨将军,持本王手书,即刻返回大宁!转告宁王弟,盟约既定,望其信守承诺!朵颜三卫骑兵暂留北平助战,所需粮秣军械,由北平府库全力供给!另…请宁王弟,动用其在宗室及江南之影响力,暗中探查皇太孙朱允熥之下落!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此乃…大义名分所在!” 朱棣的目光锐利如鹰。朱允熥是建文帝嫡长子,若能找到他,拥立其对抗朱文圭,那“靖难”之名便不攻自破!
“末将定不负王爷所托!” 陈亨肃然领命。
“第三,” 朱棣的目光落在丘福身上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“丘福!你…亲自去一趟庆寿寺后山!找到那口古钟残骸!给本王…一寸一寸地搜!钟身碎片!钟下泥土!掘地三尺!本王要知道…除了那个襁褓…里面…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!还有…那个袭击本王的菱形毒镖…给本王查!查它的来历!查遍所有江湖秘录、番邦贡档!”
“末将遵命!” 丘福感受到朱棣话语中蕴含的冰冷决心,心头一凛。
“第四,” 朱棣的声音陡然转寒,目光扫过帐内所有人,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,“北平新定,人心浮动!传本王令:即日起,北平全城戒严!实行连坐!凡有私通金陵、散播谣言、动摇军心者…**诛九族**!凡战场之上,缴械投降者,可免一死!负隅顽抗者…**杀无赦**!本王…要用叛逆的血…染红这‘靖难’的旗!”
“杀无赦!” 三个字如同冰锥,狠狠钉入每个人的心脏!帐内将领无不凛然!他们仿佛又看到了密道口那个如同修罗降世的王爷!不,此刻的他,更加深沉,更加可怕!那是一种将暴戾内敛,化为绝对意志的恐怖!
“末将等…谨遵王命!” 众人齐声低吼,杀气贲张!
“都下去吧。” 朱棣疲惫地挥了挥手,闭上了眼睛,仿佛刚才那番铁血部署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。但那股深沉的、掌控一切的威压,依旧笼罩着整个大帐。
众人无声退下,帐内只剩下炭火的噼啪声。
朱棣缓缓睁开眼,目光落在矮几上那方描绘着血泪佛像的丝绢上。冰冷的眼神中,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。
“…血泪佛…本王倒要看看…你的真身…究竟是谁…”
**二、 佛龛魅影**
北平城,肃杀之气弥漫。张玉、朱能的铁骑如同梳篦般扫过街巷,残余的抵抗在剽悍的朵颜骑兵面前如同螳臂当车,迅速被碾碎。喊杀声、哭嚎声、兵刃撞击声渐渐稀落,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马蹄声和士兵呵斥驱赶百姓归家的声音。血腥味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,久久不散。
燕王府,承运殿。
灵堂的肃穆早已被混乱和血迹破坏。徐妙锦站在空旷的大殿中,看着被重新整理过、却依旧空荡冰冷的仪华灵位,心如刀绞。王府的危机暂时解除,但姐姐再也回不来了。她手中,紧紧握着那枚温润的“佛”字玉佩,仿佛能从中汲取一丝姐姐残留的温度。
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。丘福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,脸色疲惫,眼神却异常凝重。
“徐小姐。” 丘福抱拳行礼,声音低沉,“王爷已移驾西山行营,暂无性命之忧,但剧毒未清,需静养。世子和小殿下也已安置妥当。”
徐妙锦心中一松,随即又提起:“葛诚和慧觉…”
“慧觉…死了。在义庄地窖,被灭口。” 丘福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,“现场…有血泪佛像的标记!葛诚…依旧下落不明!但在其家中暗格,发现了这个。” 他将葛诚那本私密手札的抄录副本递给徐妙锦。
徐妙锦快速翻阅,当看到“王妃后山遇神秘人”那段时,她的手指猛地攥紧,指节发白!姐姐…下山前果然有隐情!那个神秘人是谁?!他给了姐姐什么?!是那个襁褓吗?还是…更可怕的东西?!
“王爷有何吩咐?” 徐妙锦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。
“王爷命我彻查庆寿寺后山古钟遗迹,寻找更多线索。” 丘福道,“另外…王爷让末将转告徐小姐…王府内务…暂时…还需徐小姐费心打理。尤其是…灵堂和王妃娘娘的遗物…务必…妥善安置。”
徐妙锦明白了朱棣的用意。王府刚经历剧变,人心惶惶,需要一个熟悉内情、且身份足够的人暂时稳住局面。而姐姐的遗物…或许还隐藏着未被发现的线索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 徐妙锦点点头,目光再次投向仪华的灵位,带着一丝决绝,“姐姐的东西,我会亲自整理。丘将军,后山探查,务必小心。”
丘福领命而去。徐妙锦深吸一口气,走向仪华生前居住的寝殿——春和殿。这里的一切陈设依旧,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、属于仪华身上的檀香气息,让徐妙锦的鼻子一阵发酸。
她屏退侍女,开始仔细整理姐姐的遗物。衣物、首饰、书籍…一件件,都带着姐姐的印记。她翻检得极其仔细,不放过任何角落。
梳妆台的暗格…没有。
书架后的夹层…没有。
床榻下的暗箱…只有一些寻常的体己银子。
徐妙锦有些失望。难道…真的没有其他线索了?
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寝殿内那座小小的佛龛。佛龛供奉着一尊尺许高的白瓷观音像,低眉垂目,悲悯慈祥。这是仪华每日诵经礼拜之处。
徐妙锦走过去,虔诚地双手合十,默默为姐姐祈祷。目光落在观音像前那个小小的紫檀木香炉上。香炉造型古朴,里面还有未燃尽的香灰。
忽然!她的目光凝住了!
香炉的底座…似乎…比寻常的香炉要厚实一些?而且底座边缘的包浆…有一处极其细微的、不自然的磨损痕迹?
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!
徐妙锦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尊沉重的白瓷观音像,轻轻放在一旁。然后,她双手捧起那个紫檀木香炉。入手沉重!远超一个普通紫檀木香炉的重量!
她仔细检查底座。果然!在底座边缘那处细微磨损的地方,她发现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卡扣!她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拨动。
“咔哒!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!
紫檀木底座的侧面,竟然弹开了一个书本大小的暗格!
徐妙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!她屏住呼吸,看向暗格里面。
没有金银珠宝。只有两样东西。
第一样,是一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、**未曾开启过的信**!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,只画着一个极其简单、却让人触目惊心的图案——一滴**朱砂般的血泪**!
第二样,是一个小小的、用油布包裹的严实实的**金属物件**,形状…似乎像一把…**钥匙**?!
血泪标记的信?!还有一把钥匙?!
姐姐果然还藏了东西!而且是如此隐秘!
徐妙锦的手微微颤抖。她拿起那封信。信封没有封口。她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轻轻抽出了里面的信笺。
展开信笺。依旧是仪华那娟秀清雅、力透纸背的字迹。但这封信的内容,却让徐妙锦瞬间如坠冰窟,浑身血液几乎冻结!
“**四郎亲启:**
**若你见此信,恐妙锦已遭不测,王府剧变,妾身预感成真。妾身下山,非为祈福,实为赴约。约妾身者,持‘血泪佛’令牌,言及旧襁褓与玉匣,事关重大,牵涉…(此处字迹被用力涂抹,墨迹深重,无法辨认)…妾身不得不往。**
**此钥匙,乃开启庆寿寺后山地宫之钥。地宫入口,在古钟正下方三尺处,以青石掩盖。地宫之中,藏有‘血泪佛’所求之物,亦藏有…妾身不得不死之真相!妾身已知此行凶多吉少,然为护四郎与孩儿,为断前尘孽债,不得不行此险招!**
**四郎,切记!切莫贸然开启地宫!内中机关重重,凶险万分!更兼‘血泪佛’耳目无处不在!若事不可为…速离北平!隐姓埋名!保全自身与孩儿!此乃妾身…最后心愿!**
**仪华绝笔**”
信笺从徐妙锦颤抖的手中滑落,飘然坠地。
姐姐…是主动赴约!是去送死?!为了…保护王爷和孩子们?!为了保护那个…被涂抹掉的、惊天动地的秘密?!
“血泪佛”所求之物?玉匣里的东西?还有…姐姐不得不死的真相?!
地宫钥匙!就在她手中!
而姐姐信中那句“若你见此信,恐妙锦已遭不测”…像一把冰冷的匕首,狠狠刺穿了徐妙锦的心!姐姐…早就预料到,王府剧变,她可能会死!这封信…是留给王爷的遗书!而她徐妙锦…只是代为转交的…信使?!
巨大的悲伤、愤怒和被姐姐以生命保护的复杂情感,如同狂潮般席卷了徐妙锦!她死死攥住那把冰冷的钥匙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!
“姐姐…” 她无声地哭泣,泪水滴落在信笺上那被涂抹的墨迹处,“…你到底…背负了什么…”
就在这时!
“嗖——!”
一道极其细微、却快如闪电的破空声,毫无征兆地从寝殿的窗外射入!目标…直指地上那封摊开的信笺!
**三、 冰河烽烟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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