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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直门:血旗不倒,狂澜既挽

朱能率领的那支由残存亲卫营和临时拼凑的生力军组成的锋矢,如同烧红的铁钎,狠狠捅进了宋忠大军因后方遇袭而出现的混乱漩涡。他们不再是为了防御,而是为了彻底撕裂!朱能本人冲在最前,那把早已卷刃如锯齿的战刀在他手中化作死神的镰刀,每一次挥砍都带着骨骼碎裂的闷响和敌人临死的惨嚎。他双目赤红,状若疯魔,身上不知添了多少新伤,旧创崩裂,鲜血浸透了战袍,却仿佛毫无知觉,只剩下一个念头:凿穿!凿穿到那面该死的帅旗下!

朱棣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钢针,刺穿了战场喧嚣,精准地传递到每一个还能动弹的燕军将士耳中。丘福奇袭带来的狂喜与宋忠后路被断的恐慌,如同烈油浇在濒死的火堆上,瞬间引爆了燕军最后的、也是最狂暴的力量。原本摇摇欲坠的防线,那些在断壁残垣间苦苦支撑的伤兵、疲惫到几乎抬不起手臂的弩手、连滚木都耗尽只能投掷碎石的民夫……此刻都爆发出了惊人的吼声,如同受伤的狼群,带着同归于尽的狠戾,疯狂地反扑!

“杀宋忠!!”

“燕王万岁!!”

“杀啊——!!”

震天的咆哮压过了宋军的哀嚎。燕军士兵们不再固守,他们挺起残破的长矛,挥舞着崩口的刀剑,甚至捡起地上的石块,如同决堤的洪水,从每一个缺口、每一处残破的垛口涌出,汇入朱能开辟的血路,向着宋军中军帅旗的方向席卷而去!

朱棣并未紧随朱能冲锋。他如同一块黑色的礁石,矗立在张玉身边。亲卫们已用撕下的战袍和能找到的所有布条,将张玉胸前那道恐怖的伤口紧紧包扎,但暗红的血渍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渗透。张玉的脸色已由惨白转为一种不祥的灰败,呼吸微弱而急促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部积血的呼噜声,意识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缘挣扎。

“张玉!看着本王!” 朱棣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他单膝跪在血泥之中,一手死死按在张玉冰冷的手背上,试图传递一丝力量,另一只手紧握着染血的长剑,警惕地扫视着周围。虽然丘福的突袭极大地缓解了正面压力,但溃散的宋军仍有零星的抵抗和反扑,流矢不时呼啸而过。

张玉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,涣散的目光努力聚焦在朱棣沾满血污的脸上。“王…王爷…末将…怕是…” 他的声音细若游丝,带着浓重的痰音,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。

“闭嘴!” 朱棣厉声打断,按在他手背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,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,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强行灌注进去。“本王不许你死!听见没有?!北平离不开你!高炽、高煦、高燧…他们还需要你这个叔父!” **提到儿子们的名字时,朱棣那钢铁般冷硬的声线,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、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。** 这细微的波动,却像一道闪电,劈开了张玉濒临涣散的神智。

张玉灰败的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几乎看不见的笑意。他感受到了朱棣手上传来的、那超越君臣之谊的灼热与急迫,更捕捉到了那稍纵即逝的、属于一个父亲对未来的深切忧虑。他嘴唇翕动,无声地吐出几个字:“…末将…遵命…王爷…保…重…” 随即,沉重的眼皮再次阖上,但呼吸似乎比刚才平稳了一丝,那紧握着朱棣的手,也传递出微弱的回应。

朱棣心头那块巨石,仿佛松动了一分。他猛地抬头,目光如鹰隼般投向战场核心。朱能率领的锋矢,已经深深楔入了宋军中军!那面巨大的“宋”字帅旗在混乱的人潮中剧烈晃动,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孤舟!宋忠显然在竭力组织反击,试图稳住阵脚,但粮草被焚、后路被断的恐慌如同瘟疫,加上丘福那支如同地狱恶鬼般的骑兵在后方疯狂砍杀制造混乱,宋军的抵抗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瓦解。

“传令!让朱能不惜一切代价!夺旗!斩将!” 朱棣的声音冰冷如铁,带着主宰生死的决断。他必须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,彻底粉碎宋忠的脊梁!

就在这时——

“报——!” 一名浑身浴血、头盔都歪斜的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到朱棣面前,声音带着极度的惊恐,“王爷!王府方向!王府方向有浓烟升起!隐约有喊杀声!”

如同平地惊雷!

朱棣猛地转头,锐利如刀的目光瞬间穿透弥漫的硝烟和混乱的战场,投向北平城中心燕王府的方向!果然,在那片熟悉的屋宇上方,一股不祥的、带着灰烬味道的黑烟,正扭曲着升腾而起!虽然距离遥远,听不清具体声响,但那方向传来的混乱感,却如同冰冷的毒蛇,瞬间缠绕上朱棣的心脏!

**王府!高炽!高煦!高燧!还有……妙锦!**

一股比面对千军万马时更强烈的、冰冷刺骨的寒意,混合着焚天灭地的暴怒,瞬间席卷了朱棣全身!他握着剑柄的手,骨节发出可怕的爆响!玄甲下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!刚刚因战场逆转而稍缓的帝王威压,再次如同实质的飓风般爆发开来!周围的亲卫无不感到呼吸一窒!

“道衍!” 朱棣几乎是咬着牙,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,带着雷霆震怒和冰冷的质问。他派去王府坐镇的是道衍!那个算无遗策的妖僧!王府若有失,他定要……

“王爷息怒!” 另一名负责了望的军官连滚带爬地指着王府方向,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,“烟…烟好像不大!像是某处偏院起火!王府正门方向…似乎…似乎还在我们的人手里!有我们的人在抵抗!”

朱棣的目光死死锁定那升腾的黑烟,如同要将它看穿。军官的话稍稍缓解了他心中的狂澜,但并未消除那根深蒂固的忧虑和暴怒。王府是他在世间最深的牵挂所在,是比北平城墙更不容有失的逆鳞!任何一丝威胁,都足以让他化身最恐怖的修罗!

他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杀意,声音如同九幽寒冰:“派人!立刻!增援王府!告诉守军,王府若失一寸之地,守将提头来见!再派人给道衍!本王要知道王府里每一个人的安危!立刻!马上!”

“诺!” 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向后方。

朱棣的目光再次投向帅旗方向,那冰冷的杀意更加凝练、更加纯粹。宋忠,必须死!这场战争,必须以最快的速度、最彻底的胜利结束!他不能再让王府暴露在任何危险之下哪怕一息时间!他看了一眼身边气息微弱的张玉,对守护的亲卫厉声道:“看好张将军!若有闪失,尔等陪葬!” 随即,他猛地站起身,玄甲上的血珠簌簌落下。他不再等待,如同一道裹挟着死亡风暴的黑色闪电,亲自朝着那面摇摇欲坠的宋字帅旗,冲杀而去!每一步踏出,都带着碾碎一切的决心!

**二、 王府前院:浴血雏鹰,初试锋芒**

前院的厮杀已进入白热化的尾声。那十几名悍不畏死的宋军死士确实精锐异常,给王府侍卫造成了惨重的伤亡。地上横七竖八倒伏着尸体,鲜血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肆意流淌、汇聚,散发出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。空气中弥漫着死亡、硝烟(不知何处被点燃)和汗水的混合味道。

朱高煦滚落在地,大口喘息着,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剧烈起伏。嘴里那股混合着敌人皮肉碎屑和自身血腥的浓重味道,让他胃里翻江倒海,几欲呕吐。额头被刀风划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,温热的血液顺着眉骨流下,模糊了右眼视线,带来一片刺目的猩红。但他顾不上这些。

他挣扎着爬起来,身体因为脱力和后怕还在微微颤抖,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。他抹了一把糊住右眼的血污,视线稍微清晰了一些。他看到了刚才被自己死命拖住、最终被侍卫们乱刀砍死的那个凶悍敌兵,此刻像一摊烂肉般倒在不远处,手腕上那个被他咬出的、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还在汩汩冒着血泡,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嘴。

一种冰冷的、混杂着恶心和眩晕的感觉再次袭来。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,看向自己的右手。那柄未开刃的短匕,依旧被他用撕下的、沾满血污和汗水的布条死死缠在手掌上,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僵硬发白。匕首冰冷的金属触感和布条粗糙的摩擦感,此刻却带来一种奇异的、近乎虚幻的真实感。

**他刚才…真的杀人了?不,他没杀,他只是咬了…像野兽一样撕咬…但他参与了!他拖住了那个可怕的敌人!那个侍卫…那个为了救他而掷出断刀、最终倒下的侍卫…**

朱高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影壁角落。那名腹部被划开的重伤侍卫,已经没有了声息,眼睛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,身下是一大滩暗红的血泊。朱高煦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!这个侍卫,他可能叫不出名字,但那张脸,他记得!是经常在演武场边值守、有时会偷偷对他笑一下的年轻侍卫!

一股尖锐的刺痛混合着强烈的愧疚和一种更深的愤怒,瞬间取代了恐惧和恶心。是他!是他这个“废物”的莽撞,害死了这个侍卫!如果不是他冲出来添乱,如果不是他那么没用,连偷袭都伤不了人,这个侍卫也许不会死!废物!徐妙锦骂得没错!他就是个只会添乱的废物!

“啊——!”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不远处传来!

朱高煦猛地抬头!只见另一名侍卫被两名配合默契的敌兵逼到了假山死角,其中一人用盾牌狠狠撞击侍卫的胸口,将其撞得踉跄后退,另一人则狞笑着挺起长矛,直刺侍卫毫无防备的胸膛!那矛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!

侍卫眼中充满了绝望!

“不——!” 朱高煦的嘶吼带着破音,比刚才更加凄厉!这一次,不再是盲目的愤怒,而是夹杂着对死亡的认知、对失去的恐惧、以及对自身“废物”标签的疯狂反抗!他像一颗出膛的炮弹,再次冲了出去!但他没有冲向那个持矛的敌人,而是扑向了那个举着盾牌、背对着他、正全力压制侍卫的敌兵!

他的目标,是敌兵毫无防护的后膝弯!

朱高煦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撞了上去!同时,他不再试图用那无用的匕首捅刺,而是张开嘴,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、要将对方骨头都咬碎的恨意,狠狠咬向对方小腿肌肉最厚实的地方!牙齿穿透了坚韧的皮甲和布料,深深嵌入皮肉之中!

“呃啊——!” 那持盾敌兵猝不及防,剧痛钻心,小腿猛地一软,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倒!他手中的盾牌自然也失去了压制力。

被逼到死角的侍卫压力骤减!他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,爆发出求生的本能,猛地侧身翻滚,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长矛突刺!矛尖擦着他的肋部刺入假山石,溅起一串火星!

“小畜生!” 持矛敌兵见同伴被袭,目标落空,勃然大怒,矛尖一转,带着恶风狠狠扫向还死死咬着同伴小腿的朱高煦后背!这一下若是扫实,朱高煦脊椎必断!

千钧一发!

“保护二公子!” 一声怒吼响起!一名浑身是血、左臂无力垂下的侍卫队长,如同受伤的猛虎,从侧面猛地扑出,用仅存的右臂死死抱住了那柄横扫的长矛!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和敌兵一起滚倒在地!

“杀!” 其他侍卫见状,怒吼着蜂拥而上,刀剑齐下,将这两名被朱高煦搅乱了阵脚的敌兵迅速结果。

朱高煦被巨大的力量带倒,松开了口,嘴里满是皮肉和血腥味。他剧烈地咳嗽着,吐出嘴里的东西,看到那个救了他的侍卫队长正挣扎着爬起来,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,显然已经断了,但看向他的眼神却充满了焦急和关切:“二公子!您没事吧?!”

朱高煦躺在地上,大口喘着粗气,看着侍卫队长扭曲的手臂,看着周围侍卫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,看着地上更多的尸体……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感,如同冰冷的巨石,狠狠压在他的胸口,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这不是游戏。这不是演武场上的打闹。这是真的会死人的战场!他刚才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!而这些侍卫,这些他平时可能都没正眼瞧过的“下人”,却在用他们的生命保护着他这个“废物”!

屈辱、后怕、愧疚、愤怒……种种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在他心中翻涌。但这一次,没有崩溃,没有退缩。那沉重的、名为“责任”的东西,伴随着血腥味和剧痛,如同烙印般深深烙进了他年轻的灵魂。他挣扎着爬起来,身体依旧在抖,但眼神却变了。那里面,属于孩童的迷茫和委屈被强行压了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凶狠、警惕、甚至带着一丝嗜血的狼性。他不再看地上的尸体,而是紧紧握着那柄缠在手上的匕首,弓着腰,像一头随时准备扑击的小狼,目光扫视着整个前院战场,寻找着下一个需要他“撕咬”的目标!他不再是需要保护的废物,他要用自己的方式,守护这个家!哪怕是用牙咬,用命拖!

就在这时,前院通往中庭的月亮门处,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,伴随着盔甲摩擦的铿锵声!一队大约二十人、装备相对精良、但个个带伤、神情疲惫的王府侍卫增援终于赶到!为首者看到前院惨烈的景象,尤其是看到浑身浴血、状若疯魔却仍顽强站立的朱高煦时,瞳孔骤缩!

“二公子!” 增援队长失声惊呼,立刻带人冲上前,迅速接替了残存的守军,将最后几个负隅顽抗的敌兵分割包围。

朱高煦紧绷的神经在看到自己人的瞬间,稍稍松懈了一丝。但他依旧紧握着匕首,警惕地注视着战局。增援队长迅速指挥手下清理残敌,同时焦急地对朱高煦喊道:“二公子!您受伤了!快随卑职退到后面去!这里危险!”

朱高煦倔强地摇头,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凶狠:“不!我就在这里!父王在外面杀敌!王府是家!我要守着!” 他用染血的匕首指了指地上侍卫的尸体,又指了指那个断了手臂的队长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,却异常坚定:“他们…他们都在拼命!我不是废物!我也能守!”

增援队长看着眼前这个浑身血污、眼神凶狠如幼兽的王府二公子,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和复杂情绪。他张了张嘴,最终没有再劝,只是沉声道:“好!二公子英勇!但请务必小心,跟在卑职身后!” 他示意两名侍卫贴身保护朱高煦。

前院的战斗随着增援的到来迅速平息。最后几名宋军死士被斩杀殆尽。王府侍卫们开始默默地清理战场,收殓同胞的遗体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、悲伤和劫后余生的凝重。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,久久不散。

朱高煦站在血泊之中,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,手中紧握着那柄染血的“玩具”匕首,像一尊刚刚经历了血与火洗礼的、稚嫩却染上凶悍气息的雕像。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触摸到了战争的残酷,也第一次品尝到了守护的滋味——苦涩、血腥,却带着一丝滚烫的力量。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带血的嘴唇,目光越过被劈砍得伤痕累累的大门,投向外面依旧喧嚣震天的战场方向。父王…您一定要赢!

**三、 风雪归途:菩提泣血,踏破红尘**

凛冽的北风如同无数把冰冷的刮刀,在徐仪华裸露的肌肤上肆虐。单薄的灰色僧袍早已被沿途的荆棘、枯枝和嶙峋的山石撕扯得褴褛不堪,布条在狂风中猎猎作响,如同招魂的幡。冰冷的雪粒子抽打在脸上,带来针刺般的疼痛,瞬间融化,又在寒风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,粘附在散乱的鬓发和睫毛上。脚下的山路崎岖湿滑,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和暗冰,每一步都伴随着惊险的趔趄和钻心的刺痛——脚踝不知何时扭伤了,每一次落地都牵扯出尖锐的痛楚,但她浑然不觉。

胸腔如同一个被点燃的破旧风箱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灼痛和浓重的铁锈味。那是急火攻心、强行压抑内伤的反噬。唇边那抹暗红的血迹早已被寒风吹干,留下几道凄厉的裂痕,如同干涸河床上的龟裂。**道衍那句“灯…一盏不可替代的灯…”** 如同魔咒,在她混乱的脑海中反复轰鸣、震荡,与山下传来的、越来越清晰狂暴的地狱交响乐交织在一起。

那声音不再是模糊的背景噪音,而是化作了无数根无形的钢针,狠狠刺入她的灵魂深处:

* **“杀——!!”** 那是成千上万喉咙里挤出的、混杂着疯狂、绝望和兽性的咆哮,如同海啸般连绵不绝。

* **“噗嗤!当啷!”** 那是兵刃砍入骨肉的闷响与金属剧烈碰撞的锐响,每一次都让她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,仿佛那刀锋正砍在她自己的骨头上。

* **“呃啊——!娘啊——!”** 那是垂死士兵发出的、撕心裂肺、饱含着无尽痛苦和对生命最后眷恋的惨嚎,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悲鸣。

* **“轰隆!!”** 那是火油罐爆燃或者城墙垮塌的沉闷巨响,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感。

* **“滋滋…”** 那是油脂燃烧皮肉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微声响,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糊恶臭,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风雪,似乎也能隐隐闻到。

这些声音汇聚成滔天的血海,瞬间将她淹没!而在血海翻腾的漩涡中心,她“看”得无比清晰:

* **朱高炽:** 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庞深陷在锦被之中,每一次压抑的咳嗽都牵动着瘦弱的身体剧烈起伏,咳出的不再是痰,而是刺目的、带着泡沫的鲜血!那双曾经温润的眼睛,此刻只剩下空洞的灰败和对死亡的深深恐惧。他需要母亲!需要那个能给他温暖和安全感的身影!

* **朱高煦:** 那双酷似朱棣的、总是带着桀骜不驯和委屈的眼睛里,此刻正燃烧着怎样的火焰?是恐惧?是愤怒?还是…如同他父亲一般的凶戾?她仿佛看到他小小的身影,正握着一柄可笑的短匕,面对着狰狞的敌人,浑身浴血…他需要指引!需要有人告诉他,愤怒之外,还有守护的意义!

* **朱高燧:** 那撕心裂肺、几乎要哭断气的惊恐哭声,如同最锋利的刀子,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。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长廊角落,无助地颤抖着,眼神空洞而绝望。他需要母亲的怀抱!需要那能驱散一切恐惧的温暖!

* **朱棣:** 那个她爱恨交织的男人!玄甲被鲜血浸透,粘稠的血浆顺着甲叶缝隙滴落。剑锋每一次挥动,都带起大蓬的血雨。他如同从血池中爬出的魔神,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,扫视着尸山血海。但在他那铁血铸就的帝王面具之下,是否也藏着一丝对袍泽倒下的痛惜?是否也有一缕对王府安危的、无法言说的焦灼?是否…也曾在她决然离去时,感到过一丝被背叛的冰冷?

“我能做什么?!我到底能做什么?!” 这个念头疯狂地撕扯着她,几乎要将她的灵魂撕裂。诵经?祈求虚无缥缈的佛祖庇佑?在眼前这活生生的人间地狱面前,在至亲骨肉垂死的挣扎面前,那些梵音经唱显得如此苍白、如此可笑、如此…虚伪!她需要力量!是能够撕裂这黑暗、能够实实在在护住她血脉、能够扭转这绝望局面的力量!

**我是徐仪华!**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,在她混乱的识海中炸响!

* 我是中山王徐达的女儿!是将门虎女!骨子里流淌着先祖在尸山血海中搏杀、守护家国的铁血与坚韧!

* 我是燕王朱棣明媒正娶的王妃!是这个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!我的身份,在此时此地,就是一道无形的屏障,一种凝聚人心的象征!

* 我是高炽、高煦、高燧的母亲!是为母则刚!我的存在,我的意志,对他们而言,就是黑暗中指引方向、给予力量的明灯!

**灯!** 道衍的话再次点亮!她存在的本身,对于濒临崩溃的王府内院,对于在血海修罗道中奋力搏杀、可能正被黑暗吞噬的朱棣,对于陷入巨大恐惧和自我怀疑的儿子们(尤其是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线、可能正被血腥和愤怒冲昏头脑的朱高煦),就是那盏“不可替代的灯”!一盏能在这片血与火的炼狱中,指引归途、守护住最后一丝人性温暖、理智和希望的明灯!

这个认知如同划破永夜的曙光,瞬间驱散了她心中绝望的迷雾,带来一种近乎悲壮的清明和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、沛然莫御的力量!身体的虚弱、胸腹的剧痛、扭伤的脚踝、被风雪抽打的冰冷……这一切仿佛都被这股决绝的意志强行镇压、隔绝!她奔跑的速度陡然加快,脚步变得更加坚定有力,每一步踏在厚厚的积雪上,都留下一个深深的、带着决绝意志的脚印!风雪中,她那曾经属于“静尘”的空寂、淡漠眼神早已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属于“徐仪华”的、燃烧着焚尽一切也要守护至亲的母性烈焰!那火焰炽热、决绝、带着玉石俱焚的勇气!

她不再逃避这红尘业火,她要主动投身其中,用自己的一切——高贵的身份、冷静的智慧、不屈的意志、乃至这具残破的躯体——为她的骨肉至亲,燃起这盏用生命守护的灯!

北平城那庞大而伤痕累累的轮廓,在漫天风雪和升腾翻滚的硝烟中,终于清晰可见。城墙多处坍塌起火,如同巨兽身上狰狞的伤口。而燕王府的方向,那升腾的黑烟虽然不大,却像一根毒刺,狠狠扎在她的心上!那里,是她此行的终点,也是她新的战场!没有犹豫,没有退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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