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二的二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第151章 蜕变!,触角人生,星期二的二,海棠小说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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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"你对你现在做的事,有什么自己的看法?\"
问题落地时,远处别墅的灯光闪一下。
我盯着自己映在地上的影子,恍惚看见那个送外卖的李小二,和现在这个满手血污的特工重叠在一起。
\"呵。\"
我笑出声,指甲无意识地在花岗岩上刮出几道白痕,
\"陆处,对于你的问题,我只有以下两句话。\"
夜风停了,连虫鸣都沉寂下来。
我站直身体,抬头看着逐渐深邃的夜空,
\"第一句,为人民服务!\"
别墅二楼窗帘动了一下,刘玉婷的身影在纱帘后若隐若现。
我的眼睛望着那团暖光,声音又沉又稳:
\"第二句,此生不悔入华夏!\"
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,接着是打火机清脆的金属音。
错觉吗?
我感觉陆占军在听到我的回答后,似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,那气息通过电波传来,竟带着如释重负的温度。
\"小二同志,你的答案我收到了。\"
陆占军的声音厚重沉静,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
\"我不做评判,但是我为你点赞。\"
电话那头传来茶杯放下的轻响,我能想象他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室里,手指间夹着永远燃不到头的香烟。
\"现在回答你刚才的问题。\"
他顿了顿,声音带着种奇特的韵律,
\"你知道为什么古时候铸剑要用人血淬火吗?\"
我没料到他的这个开场,夜风变得有些刺骨起来。
\"不是因为残忍。\"
他自问自答,
\"是因为只有经历过极致的痛苦与牺牲,钢铁才会记住自己的使命——守护,而不是杀戮。\"
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,月光在草坪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陆占军的声音继续传来,每个字都像刻在青铜器上的铭文:
\"那个女人,她首先是个兵。军人以服从为天职,这本没有错。错的是有人把这份忠诚引向了歧路。\"
他轻咳一声,
\"你知道我以前在西北当排长时,最怕什么?\"
\"敌人偷袭?\"
我试探地问。
\"不,是牧民家的孩子追着我们要糖吃。\"
他忽然笑了,
\"那些小脸蛋冻得通红,眼睛亮得像星星。我们偷偷省下配给的可可粉,就为了看他们笑起来的样子。\"
我握紧手机,掌心渗出的汗水沾湿了刘玉婷的发圈。
\"国家是什么?不是地图上的色块,不是政府大楼里的红头文件。\"
陆占军的声音陡然锐利起来,
\"是那个女兵弥留之际还惦记的母亲,是凌晨四点扫大街的老王头和老李头——是千千万万个具体而微的生命。\"
陆占军的话继续像锤子敲在我的心上,
\"军人是什么?是国家的骨血。枪膛里压着的不是子弹,是人民的信任。那个女兵,或许她的错就错在,她把对具体某个人的忠诚,凌驾于对这片土地上所有母亲的守护。\"
夜风吹动落叶,沙沙声像是无数细小的叹息。
\"人民又是什么?\"
他继续道,声音低沉,
\"是给你递过热茶的街坊,是地铁里给你让座的学生,也是那个女兵卧病在床的老娘——她们本都该被同一个誓言庇护。\"
\"记住,小二。当兵的不该是权贵的刀,得做百姓的盾。\"
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,
\"那个女兵到死都以为自己在尽忠,这才是她最可悲的地方。\"
听着陆占军的话,我似乎能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,看见某扇窗户亮起温暖的灯。
我或许明白了陆占军的意思,国家不是虚妄的概念,而是由无数这样的灯火组成。
而我们这些人存在的意义,就是让这些灯火能一直亮下去。
夜雾渐渐笼罩庭院,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。
\"至于人性...\"
电话那头再次传来打火机的咔嚓声,
\"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但正因为天道无情,我们这些凡人才更要讲情义。那个女兵选择效忠个人而非理想,这是她的悲剧,不是她的罪恶。\"
一片落叶飘到我肩上,带着将死之物的枯黄。
\"小二,你记住。\"
陆占军换了称呼,
\"真正的战士要像长城上的砖——经得起千年风霜,也承得住一只蝴蝶的停驻。刚硬易折,柔韧方能长久。\"
我想起那个女兵最后的话语,里面或许藏着能救她母亲的证据。
在那一刻,她究竟是叛徒还是孝女?
\"我不要求你原谅,只希望你能理解。\"
陆占军叹了口气,
\"这世上大多数悲剧,都是好人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互相厮杀。我们这行的可悲之处就在于——有时候必须弄脏手,才能保住更多人的干净。\"
\"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。\"
陆占军的声音温和下来,
\"这个世界上有人在等你,在关心你,在爱你。明天早上十点,我在研究所等你。\"
陆占军的话,说实话,我蛮受用的。
是啊,想那么多干嘛?
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。
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,我李小二算哪根葱,也配在这伤春悲秋?
那个女人的选择,那些老家伙的行为,说到底都是时代洪流里的一粒沙。
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刘玉婷的发圈,粉色的橡皮筋上还缠着几根她的长发。
我的那点慈悲心,就像香烟将熄时的那点火星,闪一下就够了。
毕竟我不是什么救世主,只是个恰巧得到些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罢了。
月光下,我摊开手掌,这些粗糙的纹路里,能守护好身边几个重要的人,或许就是我最大的功德。
至于那些宏大命题,就交给老天爷去操心吧。
电话的最后,陆占军让我给上官打个电话,让我劝一下上官,别那么拼命,也让上官休息一下!
电话挂断后,我站在满地月光里,看着自己的双手。
这双在以后将会不断沾血的手,此刻正被一枚粉色发圈温柔地束缚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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