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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部分第141回徐鸿儒下山奉伪诏河海生盗扇得真情
徐鸿儒听了余七详细讲述当前局势后,沉思良久,开口问道:“王守仁那边究竟是些什么人在相助?”余七回答:“看样子还是当年的七子十三生又来了。最开始是傀儡生先到的,在傀儡生没来之前,我和他们打了两仗,都大获全胜。可自从傀儡生来了之后,他用了个替代之法,从那以后我们就接连战败。如果不是傀儡生插手,王守仁的军队早就全军覆没了。”
徐鸿儒恍然道:“原来如此。你们确实不是七子十三生的对手。既然宁王下旨让你请我,为师也只好下山一趟,会会这七子十三生。”余七连忙追问:“师父答应出山相助,不知何时启程?”徐鸿儒果断地说:“事不宜迟,我现在就和你一同前往。”余七大喜过望,赶忙道谢:“若能得师父同行,将来大功告成,宁王登上皇位,师父必定会得到丰厚的封号。”
徐鸿儒叮嘱道:“我虽与你同去,但我要先去拜见宁王,之后再前往吉安。你先回大营,告诉非幻道人,一定要等我到了再与敌人开战,千万不可急躁,这一点至关重要!”余七点头应允。随后,徐鸿儒收拾好随身物品,与余七一同下山。走到半路,两人分道扬镳,余七赶回吉安贼营,徐鸿儒则前往南昌拜见宁王朱宸濠。
余七回到大营后,立刻告知非幻道人,徐鸿儒不日就到,并再三叮嘱一定要等师父到了再开战。非幻道人点头答应。
徐鸿儒抵达南昌后,径直前往宁王府。他向王府值守官员说明来意,值守官员不敢怠慢,迅速通报进去。宫门太监将消息禀明朱宸濠,朱宸濠听闻徐鸿儒到来,欣喜万分,立刻传令召见。值守官员接到指示,急忙将徐鸿儒引入王府,在宫门太监的引领下,徐鸿儒来到内殿。
此时,朱宸濠早已穿戴整齐,在内殿等候。他见徐鸿儒头戴“万”字华阳巾,身披鹤氅,手持拂尘,背后挂着葫芦与宝剑,脚蹬逍遥履,身高八尺,面容端正,两道浓眉下一双秀目炯炯有神,颔下长须飘飘,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。朱宸濠赶忙下阶相迎,恭敬地说:“孤不知仙师远道而来,未能及时迎接,罪过罪过!还望仙师多多包涵。”徐鸿儒也急忙回礼:“贫道久仰千岁仁慈之名,早想前来拜见,只因生性疏懒,一直未能成行。如今承蒙千岁降诏相邀,贫道何德何能,竟劳千岁挂念。”
朱宸濠请徐鸿儒落座,又命人传李自然前来。朱宸濠诚恳地说:“仙师道法高深,孤早已仰慕已久。此前没有大事相求,不敢轻易请仙师出山。如今王守仁势力猖獗,不久前还派一枝梅盗走了孤的镇国之宝招凉珠。这珠子虽失,但并非关键,孤担心的是他得了这珠子,会设法破解令徒非幻仙师所摆的非非大阵。若只是王守仁部下如一枝梅等人,倒不足为惧,有令徒相助,他们难成气候。但如今七子十三生暗中相助,令徒道法虽高,孤却深知仙师法术更为高明,只怕令徒难以抗衡七子十三生,所以冒昧请余七去请仙师下山相助。如今先封仙师为广大真人,待大功告成,再行加封。希望能早日成功,助孤成就大业,这一切都仰仗仙师了。”
徐鸿儒谢过封号,谦虚道:“贫道何德何能,敢受此封号?只是七子十三生神通广大,贫道也未必能胜。若侥幸成功,贫道不敢居功;若不幸战败,还望千岁体谅,勿加罪责。”朱宸濠连忙安抚:“仙师神通广大,七子十三生绝非对手。只要仙师肯全力相助,必定大功告成,还望仙师不吝赐教。”
这番话让徐鸿儒颇为受用,他豪情满怀地说:“贫道蒙千岁知遇之恩,破格提拔,定当竭力相助!并非贫道说大话,那七子十三生不过仗着剑术唬人。贫道既已到此,莫说七子十三生,就是十四子二十六生又能如何?若不将他们尽数诛灭,贫道誓不回山!千岁只管安心,静候捷报。”
朱宸濠见他如此自信且愿担重任,心中大喜,再次致谢:“若能如仙师所言,将来孤登上皇位,仙师就是开国元勋!”徐鸿儒回应:“贫道不敢妄想,只盼千岁早日登基,上顺天意,下应民心。不过贫道还有一事相问,如今千岁麾下还有几员大将?兵力还有多少?还请告知。”朱宸濠答道:“除大将邺天庆外,雷大春正在驻守安庆,尚未调回。其余能征善战之士还有二十余人,雄兵五六万,仙师如需调遣,悉听吩咐。”徐鸿儒点头:“有这些大将和兵力,足够调遣了。还请千岁明日调拨五千精兵、十员战将,随贫道一同前往,以便随时调用。”朱宸濠当即应允。
徐鸿儒又提出:“余七的妹妹余秀英现在千岁宫中,还请千岁传她出来,贫道有话与她面谈。”朱宸濠随即派人去请余秀英。
不多时,太监回禀:“余小姐突然抱病,无法起身,让奴才向千岁和广大法师告罪。还说法师若有吩咐,可告知千岁,等她病好,立刻前来领命。”徐鸿儒听后说:“既然她抱病在身,不便勉强。就请千岁转告,等她病好,即刻前往吉安,贫道有事要差遣她,非非阵中需要她相助。”朱宸濠答应下来,同时派人传太医为余秀英诊治。其实余秀英称病另有隐情,这也是冥冥之中注定,明武宗气数未尽,朱宸濠难以成事的因果。若余秀英真随徐鸿儒前往,七子十三生恐怕也难以取胜,其中缘由且待后续分解。
徐鸿儒在宁王府留宿一晚。次日,五千精兵挑选完毕,十员战将也整装待发。有人向朱宸濠禀报准备就绪,朱宸濠便请来徐鸿儒询问:“兵将都已备齐,仙师是亲自压队同行,还是让他们先行?”徐鸿儒说:“请千岁命众将先行,贫道也即刻告辞。”朱宸濠道:“本想留仙师多盘桓几日,但军务紧急,不敢耽搁。好在来日方长,等仙师大功告成,孤再好好请教。”说罢,一面传令军队出发,一面命人置办酒席为徐鸿儒送行。
酒席摆好后,朱宸濠请徐鸿儒上座,李自然作陪。朱宸濠亲自为徐鸿儒斟酒,三人开怀畅饮。酒足饭饱后,徐鸿儒起身告辞,朱宸濠一直送到宫门,两人才握手道别。随后,徐鸿儒便朝着吉安贼营出发。
另一边,河海生离开大营,前往徐鸿儒处盗取温风扇。没过多久,他便抵达目的地。河海生按下风轮,悄悄潜入徐鸿儒的房间,却听到两个小童正在交谈。年纪稍小的童子问:“师父昨天去吉安大营帮大师兄排阵,你觉得师父这次去会是胜是败?”年长的童子自信地说:“我看师父此去必定大胜。将来大功告成,不仅师父会有封号,大师兄和二师兄也都能得到封赏。”
年纪小的童子却不认同:“我看未必。你不知道七子十三生有多厉害!就说傀儡生一人的本领,师父恐怕都敌不过,何况对方还有那么多人。就算师父本领高强,也难免寡不敌众。”年长童子反驳道:“话不能这么说,七子十三生再厉害,也不过是靠剑法。可师父会的法术多着呢,移山倒海、撒豆成兵,他们哪有这本事?何况师父还有温风扇这件宝贝,只要扇子一摇,吹出温风,敌阵上千军万马都会浑身发软、困乏无力,就算是铜筋铁骨的人也难以抵挡。有这法宝在,还怕什么七子十三生?”
年纪小的童子又问:“那温风扇师父带走了吗?”年长童子答道:“你真糊涂!师父临走时,专门去法宝房取出温风扇,装在豹皮囊里随身带走了。”
这时,年纪小的童子恨恨地说:“不管师父此去胜负如何,我就是恨透了余七,真希望他被人杀了,我才解气!”年长童子好奇追问:“你为什么这么恨他?”年纪小的童子咬牙道:“我自有一件事,恨他恨得刻骨铭心……”这童子究竟为何如此痛恨余七?欲知后事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五部分第142回同类相仇恨如切齿终身谁托刻不忘心
年长的小童子见同伴对余七恨之入骨,忍不住追问:“你到底因为什么事,这么恨他?”年幼的童子摇摇头:“这事只能我自己知道,没法告诉你,连师父也不能说。”年长童子再三保证:“你跟我说没事,我绝对不会告诉师父。”年幼童子还是坚持:“告诉师父倒没什么,但就是不能告诉你。”
年长童子软磨硬泡:“好兄弟,你就告诉我吧。”年幼童子犹豫道:“我告诉你,你肯定要笑话我。”年长童子着急发誓:“我要是笑话你,就不得好死,将来一定死在刀剑之下!”年幼童子这才松口:“那你千万不能笑我,也不许告诉别人。”得到承诺后,他缓缓开口:
“自从他摆的迷魂阵被七子十三生破了,逃回山上以后,本该潜心修炼。可他在师父面前说得好听,背地里却胡作非为。有一天,他不知从哪里带了个民间女子回山。当时我不知情,无意中走进他的房间,撞见他做不轨之事。他看到我,竟然厚着脸皮求我:‘好兄弟,千万别告诉别人,我实在控制不住,就这一次,等会儿就把人送回去。’我当时只想赶紧离开,就随口应了一声。
没想到他见我没声张,竟以为我好欺负,还问我:‘好兄弟,你尝过这滋味吗?’这话臊得我满脸通红,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。他却会错了意,竟然想拉我一起。我急得大喊,他才松开手。你说这人可不可恶?后来我想告诉师父,但又怕这事传出去大家都没面子,所以一直憋在心里,今天才跟你说。你可一定替我保密。”
年长童子听完,气得脸色铁青:“我还以为他是正人君子,没想到这么卑鄙!照这么说,真该把他千刀万剐!兄弟,咱们说好了,不管他这次是胜是败,等他回山,咱都别再跟他说话。”年幼童子咬牙切齿:“我只盼着他死在外面,被七子十三生抓住,粉身碎骨,永世不得投胎!”
躲在暗处的河海生把这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,心中感慨:“都说邪教没好人,这两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童,竟然如此明辨善恶。可惜拜在徐鸿儒门下,要是被带坏可就糟了。”又一想:“既然温风扇被徐鸿儒带走了,这里肯定没有,我不如赶紧回大营,再想办法去他军营里盗取。”主意已定,他悄悄离开,施展轻功下山而去。
凭借高超的剑术,河海生一路疾行,不到一天就回到了大营。玄贞子等人见他回来,急忙问:“温风扇取回来了吗?”河海生摇摇头:“没取到,不过听到个不得了的消息。”众人好奇追问,河海生便把听到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。
玄贞子解释道:“温风扇在破阵中至关重要,它能驱散非非阵里的寒气,就像寒冬里的热风能融化坚冰,让人浑身舒畅。现在扇子被徐鸿儒带走了,以你的本领还盗取不到,得等傀儡生来了,咱们再想办法。”河海生知道自己确实不如傀儡生,只好点头听从安排。
另一边,一尘子来到宁王府,准备从余秀英那里盗取光明镜。他没费多少周折,就找到了余秀英的卧房,悄悄躲在窗外偷听。只听屋内传来余秀英的叹息声:“真搞不懂我哥哥,明知王守仁那边能人辈出,还非要去招惹,眼看就要大祸临头。以前我太天真,以为除了师父,天下没人能敌,现在才知道天外有天。就说傀儡生,上次来救徐鸣皋,我用天罗地网都拿不住他,反而中了他的计,白白浪费一番功夫。听说徐鸣皋被困在非非阵里,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……师父还让我去帮忙摆阵,这不是自不量力吗?”
一尘子在暗处心想:“果然女人一旦动了情,心里就全是丈夫。徐鸣皋和她不过相处短短几日,她就念念不忘,连哥哥和师父都埋怨上了。”转念又喜:“她既然不想帮宁王,我不如趁机劝劝她,说不定能让她主动交出光明镜。”
拿定主意后,一尘子推门走进房间。余秀英正和两个丫鬟说话,突然看到个陌生道士闯入,警惕地喝问:“你是什么人?敢擅自闯进来!”一尘子不慌不忙道:“小姐别慌,我是受徐鸣皋所托,来请你救他性命。”
余秀英脸色瞬间涨得通红,强装镇定道:“徐鸣皋是谁?我跟他毫无关系,凭什么找我求救?你赶紧出去,别惹我发火!”一尘子心中暗笑:“不拿出点真凭实据,你还想抵赖。”于是说道:“小姐何必否认,你可还记得十世姻缘的约定?我是傀儡生的好友,一尘子。实不相瞒,我此行是来借一样东西。本来想暗中盗取,但听小姐言语间似有弃暗投明之意,又念着徐鸣皋,我作为他的师伯,才现身相见。只要你把那件宝物交给我,徐鸣皋就能脱险,你们二人也有望团圆。他不愿投靠宁王,并非想抛弃你。你若还念着旧情,就把东西交给我;否则,我自有办法强取,可别怪我不留情面,还请小姐三思。”
余秀英听了这番话,心里纠结万分:“他怎么对我的心事了如指掌?但我从没见过他,怎么能轻易相信?也不知道他要借什么东西。如果真能让我和徐鸣皋相守,别说是一件宝物,就算全都给他又何妨?可要是被他骗了,宝物交出去,岂不是追悔莫及?但如果不借,万一徐鸣皋有个闪失……”她左思右想,迟迟下不了决心。
一尘子看透了她的犹豫,继续劝道:“小姐可是信不过我?这也好办。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,既能让你不辜负宁王,又能救徐鸣皋,将来还能保你们夫妻团圆。不知小姐愿不愿意听听?”余秀英犹豫片刻,说道:“既然老师有妙计,还请明示。”一尘子究竟会提出什么办法?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五部分第143回一尘子劝秀英归诚徐鸿儒约守仁开战
一尘子见余秀英询问,便解释道:“我所说的‘两面俱到’,是因为方才听小姐说,徐鸿儒让你去助阵,而你并不愿意。依我看,小姐既然无意与宁王同流合污,不妨将计就计。你表面上以助阵之名前往吉安,实则暗中归正。到了那里,不必急于将徐鸣皋救出阵,只需将他安置在安全之处,确保他不受伤害。等妖阵被破,你俩便可一同出来。那时徐鸣皋知道是你救了他,就算再无情,又怎会拒绝?即便他执意不肯,有我等在场,不仅我可以相劝,还能请王元帅出面作主,不怕他不答应。不过有一点,我要借的宝物,小姐得先交给我。我拿回去后,也好先向元帅说明此事。不知小姐意下如何?还请仔细斟酌。”
余秀英听后,心中暗道:“这办法倒也稳妥,我不如就这么办。”于是回应道:“多谢老师指点,我自当遵命。既然老师能先在王元帅面前说明情况,能否烦请老师带我前去,与元帅当面约定,确定里应外合的日期?”一尘子笑道:“小姐若肯如此,那再好不过,我又怎会推辞?”余秀英接着问:“老师要借的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一尘子答道:“正是小姐的光明镜。”余秀英面露难色:“这镜子昨天被宁王借走了,现在不在我这儿。我去向宁王要回来,拿到后就和老师一同前往。还有一事想与老师商量:我这两个丫鬟,一直与我形影不离,名义上是主仆,实则情同姐妹。日后还请老师跟鸣皋说说,让他纳她们为妾。”一尘子爽快应下:“这有何难,包在我身上。”
说罢,一尘子便准备离开。余秀英忙问:“老师这是要去哪里?”一尘子答道:“此地不宜久留,我先回吉安。”余秀英叮嘱道:“老师先行固然好,但请务必告知元帅,我三日后必定到达。白天人多眼杂,容易走漏消息,咱们就约定三日后三更相见。”一尘子点头:“正合我意。”言毕,他身形一闪,如一道白光般消失在宫门之外。
余秀英望着他离去的方向,暗自思忖:“此人本领如此高强,师父和哥哥还想与他们争斗,哪有不败的道理?”当天,她便前往宁王宫中,称自己病已痊愈,打算即刻前往吉安,协助师父和师兄破敌,并借机讨回光明镜。朱宸濠大喜过望:“难得仙姑相助,他日功成,定不相忘!”余秀英恭敬回应:“臣妾只盼千岁早日成就大业,这不仅是千岁之福,也是天下百姓之幸。”朱宸濠连连称善,余秀英告退后,便与拿云、捉月两个丫鬟连夜收拾行李,将随身之物打点妥当。
次日,三人出宫后,余秀英取出一块名为行云帕的宝物。她念动真言,手帕顿时腾空而起。三人站在帕上,转眼间便飞出南昌城,朝着吉安方向飞去。
另一边,一尘子回到大营,向玄贞子等人详细讲述了与余秀英相遇的经过,包括她对徐鸣皋的思念以及愿意弃暗投明的想法。众人听后欣喜不已。一尘子又将借宝、劝降,以及余秀英想见元帅、约定里应外合等事一一说明。玄贞子等人更是振奋:“咱们现在就去禀明元帅,也好让他知晓此事!”
众人来到大帐,王元帅请他们落座后,率先发问:“诸位仙师前来,不知有何指教?”一尘子笑道:“特来给元帅送个大喜讯!”王元帅疑惑道:“两军对峙,胜负未卜,妖阵未破,喜从何来?还请仙师明示。”一尘子解释道:“元帅不久就能得一员女将相助,破阵、解救徐将军,她都将居功至伟,这难道不值得庆贺?”王元帅更加不解:“女将是何人?还请详细说说。”一尘子答道:“正是余七之妹余秀英,她仰慕元帅,想要归降。”
王元帅皱眉道:“仙师此言差矣!余七是我的仇敌,他妹妹怎会归降?实在令人费解。”玄贞子连忙解释:“元帅有所不知,其中另有隐情。”接着,他将余秀英与徐鸣皋的十世姻缘,一尘子盗宝时听闻她思念徐鸣皋,以及劝降、约定见面等细节,一一告知。王元帅恍然大悟,喜道:“这都是皇上洪福齐天,才有这般奇事!不知余秀英何时到来?”一尘子答道:“我们约定三日后三更相见。她选在夜间,也是怕走漏风声,足见其谨慎。不过破阵之后,若徐鸣皋不愿接受,还望元帅出面劝和,莫要辜负余秀英的一片真心。”王元帅点头:“那是自然,本帅定会作主!”
玄贞子等人见元帅应允,十分高兴,准备告辞。王元帅又问:“余秀英归降,确实是件好事,但不知非非阵何时可破?”玄贞子答道:“还需半月左右。目前还有一件宝物尚未到手。原本打算等傀儡生来了,让他去取。如今余秀英归降,这件名为温风扇的宝物,便可让她就近盗取。”王元帅追问:“具体该如何安排?”玄贞子继续说道:“等余秀英来见时,元帅可先让她交出光明镜,再命她盗取温风扇送来。我想她不会辜负元帅的信任。另外,我明日打算派徐庆去九龙山,将伍天熊夫妇调来一同破阵。鲍三娘虽有身孕,但我推算她临产之时,正是破阵的关键,让她进阵冲锋,可增加破阵的把握。”王元帅道:“破阵之事,一切听从仙师安排!”玄贞子谦逊一番后,众人退出大帐。次日,徐庆便奉命前往九龙山。
谁知第二天一早,守营官送来一封书信。王元帅拆开一看,竟是徐鸿儒下的战书,约他即日开战。王元帅深知徐鸿儒精通邪术,不敢贸然应允,连忙请来玄贞子等人商议。玄贞子看过战书后,问道:“元帅意下如何?”王元帅道:“如今破阵之事,全赖诸位仙师谋划,还请你们定夺。”玄贞子分析道:“若不应战,恐长他人志气。不如答应下来,先挫其锐气。元帅可传令全军出击,展示军威,我等也会暗中相助。”王元帅采纳了建议,批准战书并交来人带回,同时下令全军整装待发。因徐鸣皋被困阵中,便任命一枝梅为先锋,狄洪道、罗季芳等一众英雄为副将。
军令一下,将士们迅速披挂整齐。王元帅也换上戎装,随着三声炮响,大军浩浩荡荡开出大营,直逼敌寨。但见军容严整,气势如虹。很快,前军已抵达贼营附近,一枝梅指挥士兵列阵。随后,大队人马赶到,摆开阵势,只等两军交锋。这场大战究竟胜负如何?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五部分第144回比剑术玄贞子对敌助破阵傀儡生重来
官军与贼军各自摆开阵势,形成对峙局面。官军阵中,一枝梅一马当先,王守仁率部紧随其后;狄洪道、包行恭、杨小舫等一众将领分立两旁,还有众多牙将偏裨整齐列队。贼军阵中,门旗之下,三个道人颇为显眼。居中的道人头戴“万”字紫金冠,身披鹤氅,骑着四不象,生得碧眼浓眉、方脸阔口,颔下虬髯飞扬;他身旁站着两个道童,一个捧着宝剑,一个拿着拂尘,此人正是徐鸿儒。在徐鸿儒两侧,分别是上首的非幻道人,下首的余七,后方还排列着十员战将。
徐鸿儒骑着四不象缓缓出阵,点名要与王守仁对话。王守仁毫不畏惧,驱马来到阵前。徐鸿儒从道童手中接过拂尘,指着王守仁说道:“你就是王守仁?”王守仁厉声道:“妖道!明知本帅威名,却不知收敛,还敢助纣为虐,究竟是何居心?”徐鸿儒冷笑一声:“我不笑你别的,只笑你不识时务!宁王谦恭和顺,有帝王之相,我们助他自立,乃是顺应天命、民心。你们偏要逆势而为,兴师动众,不过是让士卒白白受苦!你既敢逆天而行,可敢与我一决高下?”
这番话彻底激怒了王守仁:“大胆妖道,竟敢在此巧舌如簧!本帅今日若不将你生擒,碎尸万段,誓不罢休!”他转头向左右问道:“哪位将军前去,将这妖道擒来,以正国法?”话音刚落,包行恭大声应道:“末将愿往!”随即策马冲出阵去,大喝:“妖道!速速报上名来,我枪下不杀无名之辈!”徐鸿儒不屑一顾:“看你稚气未脱,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?我乃宁王新封的广大真人!你也报上名来,好让我送你归西!”包行恭怒喝道:“我乃王元帅麾下指挥将军包行恭!看枪!”说罢,挺枪便刺。徐鸿儒不慌不忙,用拂尘轻轻一架,喝道:“来得好!撒手!”包行恭只觉一股大力传来,手中长枪竟不由自主地坠落在地。
王守仁在阵中看得心惊,生怕包行恭有性命之忧,正要派人上前助战,只见一尘子从半空落下,挡在徐鸿儒面前,怒喝道:“大胆妖孽!可认得本师?”徐鸿儒正要捉拿包行恭,忽见有人拦路,也怒喝道:“你是何人,敢挡我去路?报上名来!”一尘子冷笑道:“本师大名,岂会轻易告诉你!妖道休要猖狂,看剑!”说罢,张口吐出一道白光,瞬间化作宝剑,朝着徐鸿儒头顶砍去。徐鸿儒见状,知道来人是七子十三生中的高手,正要取剑迎敌,道童已将剑递上。他急忙抛出宝剑,喝声:“疾!”两口宝剑在空中激烈交锋,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,宛如两条怒龙在空中缠斗。
双方激战半个时辰,胜负难分。此时,河海生又从官军阵中冲出,二话不说,从鼻孔中飞出一道白光,直取徐鸿儒。徐鸿儒刚要分神应对,非幻道人已抛出宝剑,迎上河海生的剑,四人四口剑在空中上下翻飞,令人眼花缭乱。
就在这时,贼军阵中的余七也抛出宝剑,喊道:“取王守仁首级!”那宝剑仿佛有灵,直奔王守仁而去。王守仁见白光袭来,暗叫不妙,急忙后退。鹤寄生及时出声:“元帅勿惊,有贫道在此!”王守仁回头一看,只见一道白光托住余七的剑,在空中激烈碰撞,这才稍稍安心。众人激战,仙家妙术尽显,正气与邪气在空中激烈交锋。
突然,半空中一声巨响,徐鸿儒的剑被一尘子削去一截,坠落在地。徐鸿儒大惊失色,急忙抛出拂尘。拂尘一到空中,竟化作无数宝剑,一齐攻向一尘子的剑光。一尘子虽剑术高强,但面对众多剑影,也不免有些慌乱。关键时刻,玄贞子大喝一声,出阵相助。他用手一指,鼻中吐出一道白光,口中念念有词:“速变速变!快去削击!”白光瞬间化作无数剑光,先挡住徐鸿儒的剑影,又分出一道,直取徐鸿儒头顶。徐鸿儒见势不妙,急忙从豹皮囊中取出一物,形如绣花针,抛向空中。那绣花针迎风便长,化作一根铁杵,拦住了玄贞子的剑光。
半空中,剑光、铁杵交织,时而如群龙戏海,时而似众虎争山,光芒万道,令人目不暇接。又激战片刻,玄贞子大袖一挥,喝道:“归来!”徐鸿儒的拂尘竟被收入他的袖中。徐鸿儒惊恐万分,急忙取出温风扇,朝着众人扇动。玄贞子深知温风厉害,当即说道:“好妖道!今日暂且回营,十日后再来破阵!”徐鸿儒见对方收兵,也收回温风扇,喊道:“莫以为收了我法宝就能取胜!我法宝众多,今日暂且罢战,十日后等你前来!”随即,双方鸣金收兵,众人召回宝剑,空中恢复平静,杀气消散。
王守仁率领众将回营,稍作休息后,便召集众将,同时请来七子十三生商议:“徐鸿儒虽用旁门左道,但法术确实厉害,极难对付。方才若不是诸位仙师相助,本帅险些中了他的诡计。如今虽约定十日后破阵,可温风扇未盗回,光明镜也没送到,缺了这两件宝物,根本破不了阵。要是余秀英不来,该如何是好?”玄贞子安慰道:“元帅放心,余秀英与徐鸣皋有姻缘牵绊,定会送来光明镜。只要元帅当面答应,事成后让她与徐鸣皋结为正室,她定会全力相助。等她将两件宝物送来,便可破阵。”
王守仁又问:“徐庆去九龙山调伍天熊夫妇,何时能到?”玄贞子答道:“五日之内必到。明日我还打算让焦大鹏回去,将他妻子孙大娘、王凤姑调来,助力破阵。”王守仁追问:“那焦大鹏往返需要多久?”玄贞子说:“他轻功了得,虽不能朝发夕至,但最迟三日也能返回。”王守仁感激道:“一切都仰仗仙师,助本帅平定叛乱,铲除妖道!”玄贞子郑重承诺:“我等必定尽心竭力!”
众人正商议间,只见四人笑着走进营帐:“元帅别来无恙!勿忧徐鸿儒等人难除、妖阵难破,我等特来相助!”王守仁仔细一看,四人中只认得傀儡生,其余三人从未谋面,心中暗想:“想必这三人也是仙家一流人物。”他赶忙起身相迎:“仙师降临相助,实乃国家之幸!”傀儡生等人来到帐中,王守仁请他们就座。傀儡生向玄贞子等八人打趣道:“你们来得好早!”玄贞子笑道:“就等你们了,再不来,我可要去请了!”傀儡生道:“早到晚到都一样,只要不误事就好。有大师兄安排,我们早来也不过听令行事。如今既已到了,往后但凭差遣!”玄贞子笑道:“你来得正巧,有件要紧事,非你去办不可。”究竟是什么事?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五部分第145回余秀英敬献光明镜王元帅允从美满缘
傀儡生好奇地问道:“到底是什么事,非得我去办不可?还请师兄详细说明,我一定听从安排。”玄贞子解释道:“一尘子之前去余秀英那里盗取光明宝镜,发现余秀英心里一直惦记着徐鸣皋。一尘子就抓住这个机会,当面劝说她归降。余秀英当时答应三日后就来,还会把光明镜一并带来。可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,她却还没露面,元帅为此十分担忧。所以想请贤弟走一趟,催促她尽快前来。再说你之前为徐鸣皋和余秀英定下十世姻缘,由你去劝说,肯定比别人更有说服力,因此这件事非你莫属。”
傀儡生点点头:“原来如此,师兄这是想让我再当一回月下老人啊!那就等到今晚半夜,看看她来不来。要是没来,我明天一早就去。”王守仁听了这话,心里的石头落了地,连忙向同来的三人询问姓名。原来他们分别是自全生、卧云生和罗浮生。一番谦逊寒暄后,玄贞子便邀请他们到后帐休息。一枝梅等人也纷纷退出大帐,各自返回营帐。
黄昏时分,玄贞子派人来告诉王守仁:“今夜元帅请稍作等待,余秀英说不定会来。要是过了三更还没到,元帅再休息也不迟。”王守仁点头应允。等人离开后,他用过晚膳,便在帐中借着烛光翻阅兵书。时间一点点过去,眼看就要到三更,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。又等了一会儿,三更已至,大帐内外还是一片寂静。
王守仁自言自语道:“看来今晚她是不会来了,我何必在这儿干等?不如先去休息,明天再请傀儡生前去。”话音未落,突然一阵风声掠过帐外,帐中的烛光剧烈晃动起来。王守仁刚要开口说这风来得蹊跷,就见公案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个容貌出众的女子。
中间的女子头戴黑色湖绉头巾,顶上一朵白绒球格外醒目;头巾上镶嵌着一排镜片,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夺目。她身穿黑色湖绉紧身短袄,腰间系着丝带,下身是黑色湖绉套裤,裤脚紧紧束住,脚上蹬着一双皂罗鞋。从头到脚一身黑衣,更衬得她柳眉杏眼、面容姣好。她身旁的两个侍女也穿着黑色衣裳,虽然容貌稍逊一筹,但体态轻盈,手中各自握着一口宝剑。
王守仁打量了一番,只听中间的女子轻声问道:“上座的可是王元帅?”王守仁警惕地反问:“你是什么人?问王元帅做什么?莫不是来行刺的?”女子语气委屈:“元帅为何如此多疑?一尘子没把事情说清楚吗?”王守仁心中一动,试探着问:“你莫非是余秀英?”女子答:“正是。不知元帅现在何处?一尘子又在哪里?请他们出来,我有话当面说,还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。”
王守仁这才放下心来:“我就是元帅,有话直说。”余秀英闻言,连忙跪下行礼,然后起身说道:“罪女不知元帅尊容,贸然前来惊扰,还请恕罪。一尘仙师之前回营,不知有没有把我的苦衷向元帅禀明?他现在何处?劳烦元帅派人请他来,我还有些事要当面说清楚。”
王守仁大喜过望,立刻派人去请一尘子。一尘子听说余秀英来了,拉着傀儡生一同走进大帐,一见到余秀英就笑道:“小姐果然守信,真是太好了!”余秀英见一尘子进来,又看到旁边的傀儡生,仔细辨认后,先向一尘子行礼,然后问:“这位可是傀儡老师?”一尘子点头确认。余秀英连忙转身,向傀儡生行礼:“久仰老师道法高明,之前多有冒犯,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,别再放在心上。”
傀儡生和气地说:“不知者不罪,何况小姐如今有心归正,将来一起建功立业,这是好事。”一尘子插话道:“小姐之前嘱托的事,我已经向元帅详细说明,元帅也答应了,您就放心吧。只是那光明镜带来了吗?”余秀英爽快地说:“既然老师从中介绍,元帅又答应了我的请求,我怎会失信?已经带来了,请您查验。”说着,她从腰间取出一面酒杯大小的镜子,递给一尘子。
一尘子接过镜子仔细端详,确认无误后,担心王守仁不信,便提议:“元帅,这镜子是稀世珍宝,不妨一试,也能看看秀英的诚意,您意下如何?”王守仁说:“仙师都开口了,余秀英又准时赴约,我自然相信她。但我确实不知这镜子有何神奇之处,既然要试,该怎么操作?”一尘子说:“请元帅把蜡烛吹灭,就能见识到它的珍贵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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